第220章

    汤明江心头一热,自是郑重谢过了大皇子。
    他这些日子与传说中的疯皇子几次接触,并未察觉出大皇子有何异于常人的癫狂。
    恰恰相反,这位皇子的心思缜密,远超他的预料。
    能巧妙利用二皇子与之为敌的心思,让自己火中取栗,取了县丞的职位。
    这般城府岂能是个疯子?
    汤明江身为汤家不被器重的庶子,心中并非没有鲲鹏志愿,只是一时寻不到助力施展。
    而这位大皇子,却让他看到了无尽希望。古往今来,辅佐能人明君,是所有贤臣志向。
    他汤明江何德何能,竟然遇到了这样一位皇子!
    至此一别,总要做出政绩,不辜负君之期望!
    凤渊完成了女郎交代的差,便转身骑马回府了,路过京郊的铁铺时,能看见有龙鳞暗卫的人在查访。
    庚铁一案,所有与冶铁有关的铺子都在严查的范围内,想来那真正庚铁的大炉也暂时歇了。
    待入了城时,他想到小萤想吃火烤栗子,便去街市走走,顺便买一些零嘴回去。
    可刚买了栗子一转身,却在道旁看到了熟人。
    只见范十七正立在一处茶楼旁,抱拳邀请大皇子过来一坐。
    凤渊想了想,让沈净守在茶楼下,他一人跟随范十七上了楼。
    可待入了包房,还没等范十七说话,凤渊已经风驰电掣出手,一把便勾住了他的咽喉。
    范十七之前冷眼看过凤渊习武,从他刚出荒殿时,招式虽然凌厉但破绽明显,到后来在萧天养的指点下大有进步,但范十七自信也能在十招内制服他。
    这也是今日,他自信来见凤渊的原因。
    可是他忘了,从江浙回来后,他
    便再也没有看过凤渊的身手,如今被凤渊突然袭击,只觉得逼人寒气袭来,根本来不及反应,喉咙已经被他捏住,隐隐都听到微断的声响。
    这疯子,是想在这光天化日下就掐死他吗?
    范十七心知凤渊什么都做出来,只能忍着窒息,鼓着一双眼,费力举起手中的信……
    凤渊瞟了一眼那信封,赫然是阿母的笔迹,上面写着“阿渊二十有五亲启”。
    他虽然看到了,却依然没有松手,只是伸腿朝着范十七的膝盖处狠狠袭去。
    当清脆的骨裂声传来,范十七疼得不及发出惨叫,只是一翻白眼,差点昏死过去。
    凤渊终于松手夺过那封信时,范十七已似泄了气的皮囊,瘫软在地上,两条腿再也站不起来。
    他倒吸着冷气:“大……大皇子,你为何要出此狠手?”
    凤渊撩起衣襟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趴在地上的范十七:“你以为挑拨魏国人动手,我便不知那毓秀村是你的手笔?”
    范十七派去的那个青衣人,在小萤三言两语的挑拨下,被那个魏国青年郎君所杀,所以范十七并不知那日毓秀村院落里的详情。
    他想过凤渊会翻脸,却没料到他不加证实,上来就下狠手。
    “什么毓秀村,这事,与我没有关系!”事已至此,他只能咬死不承认。
    可凤渊却无动于衷,吐出冷冰冰的话:“是不是都没有关系,我既然怀疑,你就不必活!”
    在荒殿幽禁的十年,足以让人的心肠如铁,明白自保的重要。
    这范十七让他感觉不舒服,那就不必再留!
    就此先废了他的腿,再看看他给那位主上带了何话。
    范十七疼得满地打滚,但也咬牙撑住:“大殿下,您怎么还不明白,我也好,主上也罢,不过是叶王妃遗言的执行人!主上对您再心狠,也是为了锤炼您,让你堪得起叶王妃的嘱托罢了!不信,你看那信。这……原本是叶王妃留给二十五的你。但是眼下,你屡屡破坏了主上行事,他考虑再三,才将信提前交到你的手中。”
    第81章
    凤渊看着“二十有五”不禁嘲讽一笑。
    若依着十二年之约,这封信应该是准备“出关”时才交到他的手上。
    展开泛黄发脆的信纸,凤渊先看了信落款的日子,正是阿母去世的一个月前。
    在游记里展现出来的那个开朗的女郎,已经在人生无常的病痛磋磨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那信里的字字句句,都是陈述怨毒。
    信里再次提及她当初被俘乃是陈诺故意迟援的缘故,而指使陈诺的魁首便是安庆公主!安庆与还是九皇子的淳德帝旧情未了,而心生畸念,妄图加害于她与慕甚。
    若她不在,安庆便可以寡妇的名义,改嫁给九皇子,也让自己腹中凤家的骨血,名正言顺认祖归宗。
    只可惜,天不遂毒妇之怨。她叶展雪披着污名,忍辱偷生地活了下来。
    而慕甚也侥幸逃过安庆设下的圈套,只是落了满身伤痛,一病不起。
    毒妇计策空落,而九皇子重名声,更重与慕甚的兄弟情,不肯认下他与义妹安庆醉酒后的荒唐。
    就此安庆怀恨在心,竟然与商氏勾结,污蔑她的足月生下的孩儿乃是早产儿。
    明明是狗男女算下的错失,却让她与襁褓里的婴孩承担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