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面第一行写着:《春山别墅守则》。
    一:两点后,不要呆在外面,一个房间内人数最好不要超过两人。
    二:夜间锁好门,不要让它们进来。
    三:每晚记得抽签,红签为幸运签,神会庇护你,如果抽到黑签,不要惊慌,睡着了就没事。
    四:找到丢失的物品,还给她。
    五:在别墅里度过四天或找到他,就能离开。
    六:请务必遵守以上规则。
    时桥站在路与旁边将这些内容逐条念出来,声音轻柔,听的让人十分沉醉。
    念完之后,在场的人好一会才从怔愣中苏醒。
    “别墅守则?”
    “什么意思?难道要按照这上面说的来做?”
    梁文掏出手机,电子屏上显示的时间为凌晨的一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两点。
    按照守则上的提醒,两点后他们不能待在外面。
    “天哪!你们快看外面那些雾……”有人指着窗外面露惊恐。
    不知何时,那些被挡在铁门外的黑雾,已经悄无声息地淌进院子里,黑雾滚滚袭来,如同涨潮的潮水一般,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别墅周围。
    数不清的猩红泛着凶光的眼睛,在浓雾里此起彼伏。
    “没时间了,这里有八个房间钥匙,咱们一共七个人,怎么住”
    “依我看,稳妥起见,两个人住一间。”
    “那不是还剩一个人吗?”
    “上面说最好不超过两个人,万一两个人也不行呢?”
    “那你说怎么分?一人一间,你敢吗”
    越发不善的语气,场面逐渐剑张拔弩,眼看就要吵起来。
    “行了,都别吵了。”张老师赶紧站出来缓和气氛。
    “自愿选择,想两个人住的,自己找好同伴,想一个人住的就自己拿一把钥匙。”
    说完他自己从箱子里拿了202的钥匙,然后退到一旁,给其他人让路,显然是打算一个人。
    这样剩下的人就刚好可以两个人住一间。
    另外两个人已经商量好,拿走了203的钥匙。
    只剩下路与,时桥,寸头和梁文。
    时桥的视线徘徊在梁文和路与之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路与。
    寸头面色不虞,强压臭脸,还是提出和梁文一组。
    梁文没有拒绝,他本来就没打算一个人住,原先他是想和路与一块,但时桥先占了机会,看路与的表情似乎也没意见,寸头是他放在最后的选择,虽然性格不讨喜,但眼下落单并不是好事。
    他们都选择了二楼的房间,梁文拿了201的钥匙,剩下的204就是路与和时桥的。
    房间分配好,接下来就是抽签的问题。
    还有十分钟,窗外的黑雾已经漫到了墙根下。
    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混在风里,嚎得人心里发慌。
    “每人抽一根,抽完早点回房间吧。”
    张老师捧着红色的签筒,快速地抽了一根,然后把签筒传给下一个人。
    前边的人依次抽完,最后一个轮到路与。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木棍尾端的那一截黑的时候,路与还是眼前一黑了。
    你说的黑是什么黑,是通往地狱的黑。
    “你的签……”
    时桥捂着嘴惊呼出声。
    “黑签!”
    “天哪,守则上面说黑签是不幸,那他岂不是……”
    路与在这一刻被投以数道怜悯又夹杂着一丝庆幸的目光。
    他表情很平静,只是轻叹了一口气,从箱子里拿出301的钥匙。
    “我自己住301。”
    时桥急忙道:“那我也……”
    路与打断他,“上面说黑签有未知危险,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跟我一起,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跟其他人挤一挤。”
    时桥垂着眼,露出受伤的表情,嘴唇嚅动,似乎还想再说什么,眼眶微微泛红。
    其他人脸上顿时露出怜惜的表情,纷纷邀请时桥和他们一块住,时桥摇摇头,眼神还一直跟着路与。
    于是其他人看向路与的眼神多了一丝谴责。
    在原来的剧情里,路与和时桥也是同一间房,不过当时他没有抽到黑签,他是被时桥的美貌吸引,自己提出和时桥住一间的,结果就是当晚就被各路鬼怪拆吃入腹,凉得很迅速。
    知道自己将死的钮钴禄路与这一次断然拒绝同住,然而还是抽到了不详的黑签,为他的死亡之火,添把巨柴。
    路与:惆怅。
    座钟滴答在响,指针指向两点,钟摆急促摆动,快到晃出虚影,颇有催命之势。
    一楼彻底陷入黑暗。
    嗅到的活人气息的黑雾蠕动翻腾着从一楼卷上了二楼,走廊被大片黑雾覆盖,庞然大物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一双双奇形怪状的手掩在雾气里,怪力地拍打门板,砰砰作响,在门上留下充满鲜红液体的印子,细而尖锐的嗓音贴着门口对着里面的人轻语,时而聒噪刺耳惹人烦闷,时而魅惑低沉勾人魂魄。
    二楼的各个房间大门紧闭,薄薄的门板像是一个结界,隔绝了外头的一切异响,房间内寂静无声,床上的人对门外的“盛况”一无所知。
    三楼的情况就不太乐观了。
    路与赶在两点之前回到房间,刚关上门,转身就对上窗外两张溃烂浮肿,死白发青的脸,它们浮在空中,咧着嘴冲他笑,晃晃悠悠地靠近窗口,企图从没关严实的窗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