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亲吻

    铃木葵被那双青琉璃般的眼睛盯得浑身发毛,喉咙里呛咳的糖块终于艰难地咽了下去,只留下火烧火燎的痛感。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那冰冷而稳定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踉跄着退了一步,后背撞在佐藤健及时伸出的手臂上。
    “没…没事,谢谢你。”葵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我…我没事了,真的。”
    佐藤健的脸色很不好看,浓眉紧锁,护在葵身前,警惕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两个女同学也挤了过来,七嘴八舌。
    “吓死我了葵酱!你没事吧?”
    “喂,你怎么走路的?差点撞到人了!”
    “葵酱,你脸色好白,要不要去旁边坐一下?”
    葵只觉得周围的喧嚣声浪又卷土重来,嗡嗡地冲击着她脆弱的耳膜,让她头晕目眩。
    “我没事,我们走吧。”她勉强挤出笑容,拉着佐藤健的衣袖,只想尽快汇入人潮。
    “请等一下。”清越如薄冰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
    葵的脚步顿住,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她僵硬地转过身。
    男人依旧站在原地,脸上挂着悠闲惬意的笑意,修长的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青色付下的胸口位置。
    那里,紧贴着心口的地方,一团粘稠、鲜艳如血的糖渍,正黏在靛青丝线绣着的扭曲蜻蜓复眼上。
    在暖黄与惨白交织的混乱灯光下,这抹刺目的红,像一颗刚刚滴落、尚未凝固的污血。
    “这个,”他微微歪了歪头,笑意更深,“你不小心弄脏了我的衣服。”
    他的语调轻松,甚至带着点调侃,目光却牢牢锁着葵,像蛛网黏住了飞虫。
    “我……”葵语塞,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一半是窘迫,一半是更深的寒意。刚才的混乱中,她确实没注意手中的苹果糖碰到了哪里。
    “啊!真是不好意思!”佐藤健立刻反应过来,带着歉意上前一步,“葵不是故意的,这位先生,您看……”
    “没关系,”男人瞬间绷直唇线打断他,视线却从未离开葵的脸,“一件衣服而已。只是这糖渍要是久了……就更难清洗干净了。”
    “正好,”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条相对僻静、通往町落边缘的昏暗小巷,“我记得巷子深处,似乎有一家小小的和服店,或许可以借用一下清水?”
    他的提议合情合理,目光坦荡。
    佐藤健和同学们下意识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条巷子在灯火辉煌的主街映衬下,显得格外幽深安静。
    “葵,我陪你过去吧?”佐藤健立刻说,手依然护着她。
    “不用这么麻烦啊?”男人抢先开口,“只是借用一点清水擦拭一下,很快就好。这位小姐看起来受了惊吓,让她单独走几步透透气,或许更好?”
    葵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理智在尖叫着拒绝,想立刻拉着佐藤健离开。但众目睽睽之下,对方彬彬有礼,理由充分,自己弄脏了别人昂贵的衣服并且料子一看就价值不菲,于情于理都该负责。
    拒绝,反而显得自己心虚无理。
    她看着佐藤健关切的脸,又看看同学们疑惑的目光,再看看那男人胸口的刺目红渍,一种巨大无形的压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好。”葵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我自己去处理一下就好。佐藤君,你们……你们先逛,我很快回来。”
    佐藤健还想说什么,葵已经推开了他的手,朝他一笑,快步走向那条昏暗的小巷。
    她能感觉到身后同学们不解的目光,以及佐藤健担忧的视线,但更强烈的,是身后如影随形的那道目光。
    男人无声地跟了上来。
    小巷狭窄而幽深,两旁是古老木造町屋的背面墙壁,主街喧嚣的鼓乐声、人声、食物的香气,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闸门骤然切断。
    空气瞬间变得阴冷、凝滞,弥漫着灰尘和潮湿木头的气味。只有远处巷口漏进来的一点惨淡光线,勉强勾勒出脚下坑洼不平的石板路。
    巷子深处,果然有一间小小的门面破旧的铺子,门楣上挂着一块模糊不清的招牌,隐约是“古织”二字。门板紧闭,里面黑漆漆一片,显然早已歇业。
    葵的心沉了下去。她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男人:“你好,这里似乎……”
    她的话戛然而止。
    男人就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脸上散漫的、属于“人”的笑意,不知何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巷子深处浓重的阴影里,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显得异常诡谲。
    葵浑身汗毛倒竖,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兜头浇下。
    她猛地抬头看向天空,被两侧高耸屋脊切割成狭长缝隙的夜幕,是淤血般的紫黑色,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祈祷师那张蜡黄扭曲的脸、嘶声力竭的咆哮瞬间冲破虚假安全的屏障,在她脑海里炸响:“记住!在神轿经过‘鬼泣坂’的时候!务必穿一件凭物!独自一人站在阁楼上!”
    她竟然穿着这件诡异的青色“凭物”,离开了阁楼,离开了“鬼泣坂”,来到了这个远离喧嚣的鬼地方!
    还把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带到了身边!
    “抱…抱歉!衣服的事我会赔偿!我…我必须立刻离开了!”葵的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形,她猛地转身,只想不顾一切地冲回主街的光明之中。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
    一只冷得如同刚从深潭里捞出的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大,但落在她手腕上却变得异常温柔。
    “等——!”葵的制止还未冲出喉咙,整个人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气狠狠拽了回去。
    天旋地转,她重重撞进男人的怀抱。
    “真香啊……”懒散带着卡顿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湿气,钻进她的耳道。
    葵魂飞魄散,她拼尽全力挣扎,指甲在对方光滑的青色衣料上徒劳地抓挠。
    但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如同冰冷的铁钳,纹丝不动。
    紧接着,一只同样修长的大手猛地按住了她的后脑勺,五指强硬地插入她精心挽起的发髻中,固定住她试图扭开的头。
    “呜…不…放开…”葵的呜咽被彻底堵死。
    男人低下头,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
    然后,他覆着水汽的嘴唇,带着不容置疑的掠夺性,强势而精准地覆压了下来。
    “唔——!!”
    泛着微弱香气的唇瓣带着蛮横的力道碾压着她柔软的唇,瞬间剥夺了她所有的呼吸,葵被迫张开嘴试图吸气,却给了他长驱直入的机会。
    一条滑腻、难以言喻韧性的舌头,如同一条灵活的毒蛇,瞬间撬开她的齿关,带着令人发毛的湿滑触感,凶狠地探入她的口腔深处。
    “唔…呃…”葵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和窒息感而剧烈扩散。
    那条舌头在她口中肆虐。
    它蛮横地扫过她的上颚、刮擦过她的牙龈、卷住她试图躲避的舌尖,贪婪地吮吸、舔舐,品尝着她口中残留的苹果糖的甜腻和她自身恐惧的咸涩。
    它甚至试图向更深处探去,顶向她脆弱的咽喉。
    葵的身体疯狂地扭动、颤抖,如同被钉在砧板上的鱼。
    窒息感和强烈的刺激感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被钳住的手腕想要反抗,那只软绵绵的手却异常稳固。
    而那件紧裹着她的青色付下,靛青丝线绣着的无数扭曲纠缠的青碧色蜻蜓,瞬间活了过来,复眼中闪烁着幽微的银光,亲昵地贴着她的肌肤蠕动。
    她被死死禁锢在怀抱里,承受着深入骨髓的侵犯。口腔被异物彻底填满、蹂躏,连一丝呜咽都无法完整发出。
    她的挣扎微弱得可怜,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在男人怀抱里软绵绵地向下滑坠。
    缺氧让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耳畔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那条湿滑舌头搅动时发出的粘腻水声。
    就在她双腿彻底失去支撑,即将瘫软在地的前一瞬。
    箍在她腰间的那条手臂猛地一紧,一股完全非人的力量骤然爆发,轻易地将她绵软的身体向上提起。
    葵只觉得身体一轻,随即重心被强行改变。
    男人那条长腿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从她两腿之间强硬地挤入、卡住。
    “呜…!”葵短促的惊叫被堵在喉咙里,变成一声破碎的呜咽。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这股力量托举着,以一种极其羞耻、完全失重的姿势,重重地落坐在对方那条屈起的大腿上。
    那件青色和服下摆被高高撩起堆迭,丝绸内衬直接摩擦着她赤裸的大腿肌肤。
    男人那条同样裹在青色布料下的长腿,正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卡在她双腿最私密的柔软之处。
    葵被这突如其来的体位冲击得头晕目眩,身体下意识地因为不稳而向前扑倒,双手慌乱地撑在了男人宽阔却冰冷的胸膛上。
    这个姿势……在外人看来,简直就像是她主动投怀送抱,热情地跨坐在对方腿上,身体前倾着,急切地索吻。
    男人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
    他按在她后脑的手掌稍稍放松了力道,却并未离开,只是让她被迫抬起了头。
    巷子深处浓稠的黑暗似乎更加粘滞了,远处主街的光线微弱得如同濒死的烛火。
    葵惊恐地睁大眼,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深潭般的青瞳。
    “你身上的味道…全是那两个贱东西留下的印记…”
    她被迫维持着这个前倾的、看似主动亲吻的姿势。她的嘴唇,因为刚才的蹂躏而红肿湿润,微微颤抖着,距离对方那同样泛着水色光泽的薄唇,只有一线之隔。
    他甚至没有主动再吻上来。
    他只是说完那句话后,用那双青琉璃般的眼睛,牢牢地锁着她,欣赏着她因恐惧和屈辱而剧烈颤抖的身体,感受着她抵在自己胸膛上那双手的冰凉和战栗。
    葵的腰肢被他的手臂死死环住,固定在那个羞耻的位置,双腿被迫大大分开,跨坐在他腿上,腿根内侧敏感的肌肤隔着薄薄的内衬和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大腿肌肉的轮廓。
    每一次细微的挣扎,都只会让腿根那片柔软的肌肤更深地摩擦过那冰凉的衣料,带来一阵阵令人崩溃的、混合着恐惧和奇异刺激的颤栗。
    而他卡在她双腿之间的那条腿,膝盖的位置……正若有若无地带着一种缓慢研磨的力道,向上顶压着她最脆弱、最隐秘的柔软核心。
    “唔…不……”葵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无法抗拒的刺激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小腹深处那被刻意遗忘的子宫,仿佛也被这冰冷的顶压唤醒,传来一阵尖锐而酥麻的酸胀感。
    她试图向后缩,逃离那可怕的顶压,但腰肢被铁臂死死箍住,身体反而因为这微小的动作而更紧密地向前送,红肿的唇瓣几乎要再次贴上对方的。
    男人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他终于动了。
    他微微低下头,不再是刚才那种掠夺性的强吻。这一次,他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带着一种磨人的、近乎调情的意味。
    他冰冷的薄唇,若有若无地擦过葵颤抖的红唇边缘,像羽毛拂过,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然后,沿着她紧绷的下颌线,一路向下,滑过她剧烈起伏的脖颈。
    “呃……”葵猛地扬起头,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空气和对方的气息下。
    湿滑的唇舌贴着她跳动的血管,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脚趾在木屐里绝望地蜷缩。
    男人埋首在她颈间,贪婪地呼吸着她皮肤上混合着恐惧和少女体香的气息,冰冷的鼻尖蹭过她细嫩的耳垂。
    “害怕吗?”他含糊的低语,带着湿漉漉的水汽,钻进她的耳蜗深处,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击,“你还不认识我吧……?”
    他的膝盖,就在此刻,猛地向上顶撞了一下。
    “不…呀!”葵发出一声短促无法抑制的惊喘,身体如同被电流贯穿般剧烈地弹跳了一下,随即又被强行按回原处。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软和失控的暖流,不受控制地从小腹深处涌出,瞬间浸透了单薄的内衬,带来一片湿漉漉的黏腻。
    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她身体的剧烈变化,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抱里。
    “抖什么……”他的声音依旧散漫,却带上了一丝奇异如同安抚般的黏腻感,“嗯…你可以称呼我为三途乙津。”
    男人停了下,接着轻笑一声,继续说:“也可以叫我目前另一个很喜欢的称呼,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