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渣男友(三)H

    窗外的喧嚣像一锅煮沸的浓粥,裹挟着七月黄昏的余热,从锈蚀的铁窗缝隙里顽固地渗进来。
    门锁“咔哒”一声被拧开,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响起。
    你蜷在沙发一角,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下意识地缩了缩脚趾。
    谢忱和阿祥的身影挤了进来,他们合力抱着一个巨大的方形玻璃缸,缸壁厚重,映着窗外最后一点天光,水波在里面晃动,折射出模糊的光斑。
    缸底铺着彩色的石子,几株塑料水草歪斜地插着,几条色彩斑斓的热带鱼正惊慌失措地在有限的空间里穿梭。
    “放…放茶几上!”阿祥憋着气,额头青筋都绷了起来。
    谢忱没说话,下颌线绷紧,汗水顺着他线条流畅的脖颈滑落,洇湿了灰色的T恤领口。
    两人吃力地将鱼缸挪到那张掉漆的小茶几上,沉重的玻璃底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咚”一声,震得茶几腿都晃了晃。
    几条小鱼被惊得猛地窜向水草丛深处。
    阿祥直起腰,抹了把脸上的汗,咧开嘴朝你笑了笑,露出一口不算整齐的牙:“阿妹,阿忱特意买嘅!靓唔靓?”那笑容里带着底层混迹的油滑。
    你像被那目光烫到,慌乱地垂下眼睑,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身上那条棉布睡裙裙摆。
    空气里弥漫着男人身上的汗味,鱼缸的塑料水草味,还有阿祥身上那股说不清的混杂着廉价香烟和街头尘土的气息。
    一种无所适从的窒息感攫住了你。
    你几乎是逃也似的,赤着脚,飞快地闪身躲进了那个狭小的洗手间。
    “砰。”你轻轻带上那扇薄薄的木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急促地喘息。
    门外传来阿祥告辞的声音和关门声,接着是谢忱沉重的脚步声走向沙发,然后是塑料凳子被拖开的刺耳摩擦声。
    你贴在门上,听着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老风扇单调的“咔哒”声,和你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过了好一会儿,才敢小心翼翼地拧开门把手。
    客厅里光线昏暗。
    谢忱仰躺在布面沙发上,一条长腿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条腿曲着踩在地面。
    他手里握着一个塑料水杯,正仰着头,“咕咚咕咚”地灌着凉白开。
    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剧烈地上下滚动,汗湿的T恤紧贴着他精壮的胸膛和腹肌,勾勒出起伏的线条。
    水珠顺着下颌滴落,砸在同样汗湿的锁骨上。
    空气里弥漫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你的目光被茶几上那个巨大的鱼缸吸引。
    它像一个微型水族馆,占据了狭小空间里最醒目的位置。
    幽蓝的灯光从缸底亮起,照亮了水中悬浮的微尘,也照亮了那几条终于安静下来的小鱼。
    它们拖着薄纱般的尾鳍,在澄澈的水波里缓缓游弋,姿态轻盈而自由,与这间逼仄破败的唐楼隔间形成了奇异的反差。
    你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屈膝跪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那片小小的波光粼粼的水域。
    一条通体鲜红的小鱼好奇地游近玻璃壁,隔着透明的屏障,它的嘴一张一合。
    “阿忱,”你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惊奇,“你怎么会想到买这个?”
    沙发上的男人放下空水杯,塑料杯底磕在茶几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他没有立刻回答,浅色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向你纤细的背影。
    你趴在那里,睡裙柔软的布料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肢和微微起伏的臀线,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有几缕滑落在脸颊边。
    他忽然起身,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几步走到你身后,大手不由分说地揽住你的腰肢,稍一用力,就将你整个提了起来。
    “啊!”你低呼一声,身体腾空,随即跌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你背靠着他汗湿滚烫的胸膛。
    你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心脏沉稳有力的搏动,一下,一下,撞击着你的脊背。
    “路过看到的,”他的声音贴着你的耳廓响起,带着一丝微喘,灼热的气息喷在你的颈侧,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买来给你解闷。”
    他的手臂环抱着你,下巴轻轻搁在你的发顶,目光也投向那片幽蓝的水光。
    这温存的姿势让你心头微暖。
    你放松身体,向后靠了靠,将更多的重量交给他。
    鱼缸里的光映在你们身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然而,这温情只维持了不到半分钟。
    他环在你腰间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游移,粗糙的指腹隔着薄薄的棉布睡裙,精准地覆上你胸前的柔软。
    没有多余的试探,他直接握住了其中一只,带着力道揉搓起来,指腹捻弄着顶端敏感的蓓蕾。
    “嗯…”你身体一僵,喉咙里溢出细弱的呜咽。睡裙的布料被他的动作揉得皱起,勾勒出他手掌的形状。
    他似乎对你的反应很满意,另一只手捏住你的下巴,迫使你微微侧过脸。
    下一秒,他带着烟草气息的唇便覆压了下来,强势地撬开你的齿关,舌头长驱直入。
    你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身体深处涌起一阵熟悉的悸动。
    更让你无法忽视的,是臀下他腿间的变化——即使隔着粗糙的牛仔裤布料,你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滚烫坚硬的勃发欲望,正极具存在感、蓄势待发地抵着你最柔软的地方。
    他显然也忍到了极限。
    吻没有停止,一只手依旧在你胸前肆虐,另一只手则快速而粗暴地解开自己牛仔裤的金属皮带扣,“哗啦”一声脆响,接着是拉链被用力扯下的声音。
    他甚至没有完全脱下裤子,只是将裤腰褪到大腿根,便扶着那早已硬挺得发痛的性器,借着你们姿势的便利,抵住你腿间早已湿润的入口,腰身猛地向上一顶。
    “呃啊——!”你猝不及防,身体被那凶悍的贯穿顶得向前一弹,又被他的手死死按住腰拖回原位。
    被撑开到极致的饱胀感和微痛让你瞬间弓起了背,脚趾都蜷缩起来。
    睡裙的下摆被撩起堆在腰间,内裤不知何时已被褪到了一边。
    “阿瞳,”他喘息粗重,带着情欲的沙哑,灼热的唇贴着你敏感的耳垂,命令道,“动起来。”
    他的声音像带着魔力。你被体内的滚烫坚硬撑得发麻,却又被一种奇异的渴望驱使着。
    你两只手向后撑在他肌肉紧绷的大腿上,借着力道,努力地抬起身体,再缓缓地沉下去。
    破碎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你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间溢出,带着甜腻的哭腔:“嗯…阿忱……”
    他显然不满足于这种节奏。
    在你又一次沉下身体时,他箍在你腰间的大手骤然发力,猛地将你整个人转了个方向。
    你变成了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势,与他面对面。
    “啊!”这个突如其来的剧烈动作,让埋在你体内的性器狠狠地蹭过你内壁最敏感的那一点。
    你尖叫一声,软软地趴倒在他汗湿的肩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眼前阵阵发黑。
    他低笑一声。
    他俯下身,滚烫的唇舌沿着你纤细的锁骨一路向下,轻易地挑开你早已被揉得半褪的胸罩肩带,一边雪白的丰盈瞬间弹跳出来。
    他张口便含住了顶端那枚早已硬挺绽放的粉色蓓蕾,用力地吮吸、啃咬,舌尖绕着圈地挑逗。
    “呜…”胸前传来尖锐的快感和微痛,你难耐地仰起头,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揽住他的脖子,指尖陷入他汗湿的发根。
    视线模糊地对上他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垂着眸,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那双浅色瞳仁里汹涌的情潮,只能隐约看到一点深邃的光。
    他的唇色很淡,此刻因为吮吸而显得格外红润,形状漂亮得像某种慵懒又危险的猫科动物。
    他身下的动作并未停止,反而借着这个姿势,腰腹用力,更加凶狠地向上顶弄。
    ……...
    不知是第几轮激烈的纠缠。
    你被他从沙发上拖起,踉跄着被他按在了那扇通往走廊的木门上。
    巨大的身高差让你双脚几乎离地,只有脚尖勉强点着冰凉的水泥地面。
    “阿忱…”你惊慌地低语,这个姿势让你毫无安全感。
    “别怕。”他喘息粗重,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站在你身后,高大的身躯完全笼罩着你。
    他一只手紧紧锁着你的腰,另一只手则探到你们紧密交合的下身,手指分开你早已泥泞不堪的花唇,再次扶着那根湿漉漉的巨物,狠狠地从后面贯穿到底。
    “啊——!”你被迫高高翘起臀部,承受着身后凶猛的撞击。
    门板随着他每一次的撞击而发出沉闷的“咚!咚!咚!”声响,在寂静的黄昏里显得格外刺耳。
    你们的交合处早已是一片狼藉,前几轮他射进去的浓稠精液无法被完全容纳,随着他激烈的抽送动作,被带出体外,乳白的液体混杂着你的爱液,顺着你颤抖的大腿内侧狼狈地滑落,溅落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积起一大摊粘腻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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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是华灯璀璨,霓虹光透过窗户,将屋内染上各种变幻的色彩。
    你坐起身,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茶几上那个发着幽蓝光芒的鱼缸吸引。
    你赤着脚走过去,跪坐在冰凉的地上,双臂搁在茶几边缘,下巴枕着手臂,静静地凝视着那片波光粼粼的水域。
    几条小鱼在幽蓝的光晕里缓缓游动,姿态悠然,尾巴划开一道道细微的水纹,像无声的舞蹈。
    你看了很久,久到腿都有些发麻。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像是无聊,又像是更深的茫然。
    你忽然举起一只手,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圆,举到眼前,闭上一只眼睛,就用那只小小的圆圈,去追逐水中的小鱼。
    红色的小鱼轻盈地转身,躲进了绿色的塑料水草丛。黄色的小鱼贴着缸壁滑过,消失在圆圈的边缘。
    你移动着手臂,调整着圆圈的角度,像一个孤独的猎手,在幽蓝的微光里追踪着那些难以捉摸的光影。
    小鱼们无知无觉,依旧悠然地游弋,最后,那条最机灵的蓝色小鱼,倏地一下钻进了鱼缸角落里那座塑料假山,彻底消失在你的“瞄准镜”里。
    你举着手,维持着那个圆圈的姿势,对着那座假山看了很久。
    里面幽暗一片,再也找不到那抹灵动的蓝色。
    一种微小的失落感,轻轻地攫住了你。
    你慢慢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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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锁再次被拧开时,浓郁的香气瞬间涌入了这间小屋。
    谢忱回来了,手里拎着好几个白色塑料袋。
    奶茶浓郁的甜香,鸡蛋仔焦脆的蛋奶香,碗仔翅浓郁的羹汤气息,还有鱼肉烧麦的鲜香…...瞬间激活了你迟钝的味蕾。
    “饿了吧?”他声音听起来比出门时松快了些,将袋子一股脑放在那张掉漆的木桌上,塑料袋发出窸窣的声响。
    你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你小跑过去,凑到桌边,看着他一一解开袋子。
    你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串鱼肉烧麦,小心地咬了一口,滚烫鲜美的汤汁和鱼肉馅料的Q弹口感在口中爆开,好吃得让你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嘴角很快便沾上了亮晶晶的油光。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谢忱看着你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拉过一把塑料凳坐下,自己也拿起一杯奶茶,插上吸管,慢悠悠地喝着,目光落在你满足的侧脸上。
    你几乎吃掉了大半的鸡蛋仔和烧麦,又喝掉了整杯奶茶,直到肚子被撑得有些发胀,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谢忱这才放下奶茶,拿起你吃剩下的半份鸡蛋仔和碗仔翅,就着你的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他吃得很快,却也并不显得粗鲁。
    屋内弥漫着一种温馨的平静。
    你看着他被食物撑得微微鼓起的脸颊,一种冲动涌上心头。
    “阿忱,”你鼓起勇气,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我也可以出去工作的。”你顿了顿,补充道,“做点简单的…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谢忱咀嚼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一点碗仔翅的汤汁,但那双浅色的眼眸里,方才那点微弱的暖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脸上的线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绷紧,下颌角咬得死紧,周身散发出极具压迫感的气息。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他的声音冷硬得像淬了冰的刀锋,“我养得起你。别再提这件事了。”
    你被他骤然变脸的样子吓住了。
    巨大的委屈和一丝恐惧涌上鼻尖,你垂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睡裙的布料,声音细若蚊蚋:“…知道了。对不起。”
    他没再说话,只是低下头,将剩下的食物几口塞进嘴里,动作带着一股发泄般的狠劲。
    你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狼藉,塑料袋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巨大的鱼缸里,幽蓝的光亮着,小鱼们无知无觉地游弋着,对这凝固的空气毫无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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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
    谢忱躺在你身边,一条手臂横过你的腰,将你圈在怀里。
    黑暗中,你们都没有睡着。
    你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听到他并不算平稳的呼吸。
    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鼻尖。
    你靠在他温热的怀里,感受着他手臂传来的力量和温度,白天那场小小的冲突带来的委屈和不安似乎被这怀抱熨帖了一些。
    “阿忱…”你在他怀里动了动,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将脸颊贴在他颈窝,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你爱我吗?”
    问题问出口,你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地鼓噪着。
    黑暗中,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你能清晰地听到老风扇“咔哒、咔哒”的呻吟,听到窗外远处模糊的车声,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终于,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模糊的气音,几乎淹没在风扇的噪音里。
    “…嗯。”
    那一声“嗯”,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甚至听不出任何情绪。
    像一片羽毛落在深潭,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你不知道他在那十几秒的沉默里想到了什么,又或者......
    他什么都没想。
    但你清晰地记得,一年前那个闷热的夏夜,在叶家后花园那棵巨大的榕树下,当你终于鼓起勇气,含着泪对他说“我跟你走”之后,你仰起满是泪痕的脸,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阿忱,你爱我吗?”
    那时,星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他俊美的脸上,他那双浅色的眼眸亮得惊人,没有丝毫犹豫,带着热烈和笃定,清晰地回答你:
    “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那时的声音,仿佛还带着夏夜微风的温度,清晰地烙印在你的记忆里。
    你闭上眼,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
    窗外霓虹的光影透过薄薄的窗帘,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色彩。